初戀如花火，剎那永恒，極致浪漫。

——題記

01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話說……到底怎樣才算‘初戀’呢？”

聽起來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年人會發出的疑問，說話的場合卻并不是在某個校園角落。

“……你不覺得兩個平均年齡31歲的男人在海水浴場邊上談論‘初戀’這種話題有點奇怪嗎？”

從頭到尾遮得嚴嚴實實的山田涼介從沙灘椅上起身，微微探頭看了一下眼前被太陽曬得反光到有點刺眼的細沙，又認命地躲回碩大的遮陽傘下，在電視劇拍攝結束前他要盡量不讓自己被曬黑。

——拍攝期間他不應該來海邊游玩才對。

所以為什么自己會出現在這里呢？

山田涼介瞟了一眼隔壁懶懶地躺在沙灘椅上的伊野尾慧。

會突然跑去旅行的行動派這次也許是心血來潮，出發前順便捎帶上了自己這個隊友作旅伴。

工作間隙中來一場短途旅行確實是個不錯的放松身心的方式，但是來到海邊后什么也不做，就躲在民宿的遮陽傘下吹著海風、遠眺富士山也實在是讓人提不起勁來。

“亞麻噠不要這么毒舌啦～你說這些人怎么回事？工作日不用上班嗎？一個二個的都來海邊度假？”

“醬，需要我提醒一下嗎？我們倆也是工作日來海邊玩的‘閑散人員’?！?/p>

“哈哈哈哈～我們的工作性質不一樣嘛，而且我以為工作日人會少點，誰想到……”

低估了日本人民工作日出游熱情的伊野尾咋了咋舌。

之前錄攻頂時嘉賓提到從前在逗子海岸游玩的經歷，勾起了某只貓的好奇。他記憶里的海岸線多數是熱海或者遙遠南國的模樣，逗子這里雖然是知名沖浪勝地，而且都和明治大學生田校區一樣位于川崎，但不擅長沖浪的伊野尾更愿意去別的海灘玩兒。這次正好工作日休息，雖然最近才因為工作去了沖繩，伊野尾·行動派·慧還是決定來一場兩天一夜的初夏海邊之旅，目的地當然是逗子，這個充滿異域海岸風光的海濱市鎮。

“可能是因為今晚這里有花火大會？”山田順手拿起沙灘桌上的傳單揚了揚，“停辦三年后全面重啟的花火大會，當然會吸引很多人啊?！?/p>

伊野尾懊惱地雙手掩面，“忘了這個了……旅游網站上確實有寫逗子這里的花火大會開得比較早，但我沒想到今年才5月底就開了?！?/p>

私人行程撞上全國聞名的花火大會，作為公眾人物在人堆里只能做好偽裝盡量不讓別人發現，不然繼同居疑云后自己和山田又要被八卦雜志編排同游疑云了……不對，這次要是被拍到2shot就不僅僅是“疑云”而是“沖擊性事實”了——就算能解釋清楚，也會給山田帶來困擾吧。

“早知道就不邀請亞麻噠一起來了?！?/p>

山田挑挑眉，“所以這次怎么會想到叫上我？”

“這不是因為只有你的休息日和我的休息日重疊了嘛?！?/p>

“哦……”

伊野尾拿起手邊的冰涼飲品狠狠吸了一大口，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他沒說：前不久雜志雙人對談時，山田說起自己一不留神就跑到國外去的語氣過于寂寞，加之以前他在訪談里也提過幾次想和自己去旅行，所以這次出游前事先確認了兩人休息日一致后就邀約了他——雖然不是山田一直念叨的京都。

山田有點泄氣。

原來只是恰巧啊。

也是，自己為什么要對平等地愛著每一個隊友的伊野尾有所期待呢。

“剛才……你為什么會想起‘初戀’這個話題？”

“你不是還吐槽來著？”伊野尾揶揄了山田一句，被對方丟來一顆漂亮的白眼后馬上學乖了，“其實就是……我們最近訪談和電臺里關于‘結婚’的話題不是多起來了嘛？我們畢竟也到這個年紀了，雖然結婚對象都不知道在哪里卻要開始回答這樣的問題，又不能回答得過于隨意，免得像是在糊弄讀者和聽眾。我就想回憶點初戀的感覺來找靈感，然后我發現我好像沒有初戀……”

“哈？”

山田吃驚到略為夸張的反應出乎伊野尾的意料。

“嚇死我了?！币烈拔沧鲃菖呐男乜冢霸趺捶磻@么大？”

“醬，你……以前有過交往的人的吧？”

“唔……”伊野尾含混不清地應了一聲。

“既然如此，怎么叫沒有初戀呢？”

“就是，‘初戀對象’到底怎么定義的呢？第一次與之正式確立戀愛關系的人并不等于就是初戀吧？那么，是第一次喜歡上的人嗎？還是教會了我‘愛’的含義的人？我認為應該是后者，可是當我明白什么叫‘愛’一個人的時候是單戀……單戀不算戀愛吧？所以那次能算初戀嗎？”

理科生發出了帶有哲學意味的疑問，山田張了張嘴不知如何作答，最后反問道：“所以你的初戀無疾而終？”

“喂喂，不要笑著說出這么殘忍的話??！嘛……如果那算‘戀’的話，初戀大多就是像這樣沒有結果的吧。”伊野尾神情黯淡了一下，又馬上揚起笑臉，“亞麻噠說一下你的初戀唄？”

這次的追問換來了山田的沉默。

“誒～不能說嘛？那能說你初戀是在幾歲嗎？”

伊野尾腦內過了一遍各種關于山田的八卦小道，印象最深的是他的一個高中同學因為被媒體亂寫她和山田的關系而轉學了。

說是印象最深，其實關于女方名字和長相的記憶都很模糊。

那個妹妹叫什么來著？現在好像去了海外發展……

“17歲。”

“嗯？”過了幾秒，伊野尾才反應過來山田是在說他初戀發生時的年紀。

“哦，高二啊~”

等等……17歲？高二？

伊野尾驚訝地睜大雙眼，難道媒體沒有亂寫？

以為自己發現了什么驚天秘密的某只貓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份震驚，對面又拋出一顆“炸彈”——

“我的‘初戀對象’……應該是first?kiss的那個人吧。”

“k、k、kiss？！”

丟完“炸彈”的山田面不改色地吐槽道：“還說我的反應大，醬你這樣就像是第一次聽到自家小孩說談戀愛了的媽媽。”

喜當“媽”的伊野尾對隊友的戀愛史越發地感興趣起來：“所以你回家報告談戀愛時你媽就是這個反應嗎？”

“啊，當時還被揍了?！?/p>

“唔哇，因為kiss嗎——該不是你強吻了對方吧？”

“……”

“真的強吻了？你這家伙也太亂來了吧～這可不行喲！”

“……”

30歲的山田不想再跟某位即將年滿33歲的男媽媽談論令人郁悶的初戀，跳下躺椅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兒？”

“散步?！?/p>

“這么曬？誒！等等我！”

02

避開人群，沿著海岸步道的階梯往上走，海水浴場上的喧囂在身后越來越遠，這座海濱小城的另一種風貌逐漸展現在兩人面前。

“海岸線以外的地方竟然有點安靜呢……吶，亞麻噠，有巴士可以到附近的景點，要去嗎？”伊野尾這會兒正翻看著民宿老板塞給他們的旅游攻略，“我們可以去看森戶海岸的鳥居，還可以去神奈川縣立近代美術館，現在的展覽是佐藤忠良誕辰紀念展，亞麻噠不是喜歡當代藝術嗎……”

“抱歉，醬，”山田打斷了熱心男媽媽的話，“我們就這樣在市區里隨便逛逛吧。”

“好吧……”伊野尾從善如流地把旅行小冊子隨意塞進沙灘褲的大褲兜，“不過我們不買點手信之類的嗎？明天時間可能會很趕來不及買手信呢?！?/p>

“那就去車站的商店街吧，走過去也不遠。”

兩人沿著居民小巷，慢慢往逗子車站方向走去。一路上幾乎看不到人，此時正值5月底，還未真正入夏，涼風吹過，帶著海的氣息；蟬鳴悠遠，仿佛是隔著山海傳過來的，恍然間有種行走在世外桃源的感覺。

只有山田涼介和伊野尾慧存在的世外桃源。

耳邊除了風聲和蟬鳴，就是某位建筑系畢業生自顧自的碎碎念——

“這里的民居風格好多樣啊，這個是典型的日式庭院……?啊，那個又是帶有異域風情的現代風格……風格不統一整體卻又很和諧，真應該早點來逗子～”

看著逐漸沉浸在自我世界里并且不斷興奮拍照的伊野尾，山田不由地想起十幾年前那個夜色溫柔的夏夜，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走在熱鬧的鴨川岸邊，有個男大學生在他身旁也是如此這般地點評兩旁的建筑。雖然近乎于自言自語，自己那時還是嫌他吵。

后來……

后來他在十幾年間總是不斷想起那個夜晚，描繪著每一個細節的模樣，到最后似乎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只有他記得。

03

那是山田涼介高二那年的暑假，雖然是暑假，其實也被工作塞得滿滿當當的。也是像今天這樣，緊張的工作日程中有了短暫的休息時間，經紀人禁不住這群鬧騰小孩的“苦苦哀求”，帶他們去京都吃海鰻。

晚上吃飯的時候，三個剛剛年滿20的哥哥坐在了能喝酒的那桌。但是吃到一半，伊野尾就跑回他們這邊的“小孩桌”，悄聲說跟大人坐一起連酒都變得難喝了，隨后被八乙女光輕拍了下腦門。

“這桌禁酒，不可以在這里喝喲！”

“知道了啦～不喝不喝，等大家都年滿20了一起喝～”

男大學生一邊坐下一邊隨口許下約定，談笑間，笑起來彎彎的雙眼正好與坐在身旁的高中生對上視線。

“說好了喲，山田くん，你20歲的時候我們要一起喝酒哦。”

高中生略帶矜持地點點頭，“好。”

那晚伊野尾慧恰巧坐在了山田涼介的身旁，山田恰巧被伊野尾擅自指名成年后要一起喝酒，也恰巧發現了伊野尾其實已經喝醉。

不過那是飯局吃到后半段快結束時的事了。

一開始伊野尾表現如常，還有閑暇去試吃隊友碗里用不同烹飪手法制作的海鰻，并且口齒清晰、頭頭是道地做了食評，吃出了隨時可以上美食節目的氣勢。

到后來，伊野尾語速開始變慢，每句話的尾音也逐漸拉長。

隊友們正是吃到興致正盛的時候，沒覺得伊野尾這樣有什么不妥。倒是一旁的山田以為他在裝可愛，不禁看了一眼，發現他的臉泛起了輕微的紅暈——正好印證了未成年一直以來的刻板印象：喝醉的人臉色會發紅。

“いのちゃん，你的臉好紅，還好嗎？”

“嗯？我沒事?！贝髮W生雖然講話慢吞吞的，但神色清明，高中生松了口氣。

“呀～山田くん真可愛，最喜歡山田くん了～”

在熱熱鬧鬧的飯桌上，伊野尾這句話如同小石子入海，連個水花都沒有，卻在山田的心里投下一片漣漪。

山田每次回憶到這里，總會不由自主地想：任誰聽到那么漂亮的人說出這種話，都不會不為所動——盡管他確定這是一句在酒精作用下說出的毫無意義的話。

伊野尾一個小時前攝入的酒精現在才開始發揮作用。

偏偏這人除了臉色紅一點，講話慢一點，再無異樣，難怪只有坐在他身旁的山田察覺到“他其實已經喝醉了”的事實。

“いのちゃん剛才喝了多少？”

“嗯？……唔，只喝了啤酒呀……”

這是在答非所問了吧。

確實是醉了吧？

似乎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山田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戳了戳伊野尾的臉，看對方的反應——

“你小子干嘛啦？我可是前輩喲，不可以這樣?！币烈拔舱Z氣軟軟的，聽起來竟像是在撒嬌。

——這是平時絕對不會在山田面前出現的伊野尾。

心中的漣漪突然擴大。

“沒什么，就是告訴你馬內甲桑結完帳我們該走了?！?/p>

“哦?！?/p>

伊野尾站起來跟著大家一起往外走，山田緊跟在他后面，發現伊野尾的腳步依然平穩，只是速度比平常慢點兒。

也難怪其他人都沒發現他不對勁。

山田突然沒來由的生出惡作劇的念頭，打算什么也不說，想看看其他人什么時候才發現伊野尾的情況。

“喂～山田、伊野尾你們怎么那么慢？快點兒～花火大會要開始了哦！”

這時不知道誰在前面喊了一聲，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倆已經落在了隊伍的最后面。

“來啦！いのちゃん快點！”

山田一時也沒多想，拉起伊野尾的手就快步往前走，伊野尾也乖乖地任由他拉著，一路上邊走還邊嘟嘟囔囔地評價兩旁建筑的特色。

山田覺得他有點吵，過了一會兒又覺得這種喝醉后平直的語調像是白噪音，似乎無論聽多久都不會心生厭煩。

真神奇。

等走到了花火大會的現場，山田才記起來自己拉著的是個醉貓，便扭過頭去問：“你沒事吧？”

伊野尾還是一副神智清醒的樣子，但反應比剛才又慢上了半拍。

“嗯……？好。”

山田在內心默默嘆氣，這樣子根本看不出伊野尾究竟醉到什么程度。他盤算著要是花火大會結束后伊野尾還沒酒醒的話，就告訴跟他分到一間房的大醬，讓他今晚多留意下伊野尾的情況。

現在就先由他來暫時照看這個醉貓吧。

誰叫自己一時興起惡作劇了呢？

他們是踩著點來到會場的，前排有利的觀賞位置自然是沒有他們的份兒，大家只能各憑本事見縫插針地在人群里找能站住腳的地方。山田帶著個醉貓不好往人群里擠，就隨便在最后排找了個位置站好，剛站定，今晚的第一朵花火就騰空綻放。

“砰——”

“砰、砰、砰、砰——”

一簇簇花火在夜色中盛開出絢麗顏色，宇宙中的超新星爆炸大概也是這般璀璨吧。

人群中不斷發出驚嘆聲，這種瞬間達到極致的美好似乎對人類有著不可思議的吸引力。

有人說過轉瞬即逝的花火并不是花火大會的主角，真正讓人記憶深刻的是和誰一起看了花火，所以一定要和喜歡的人一起看。山田此時卻認為即使身邊不是自己喜歡的人，花火帶來的浪漫依然讓人感動。

“和隊友一起來花火大會好像也不錯呢，對吧？”

“嗯……”醉貓隊友回以單音，肩膀不輕不重地靠了過來。

山田下意識地攬住了比自己高的伊野尾。

“いのちゃん？”

“山田くん真溫柔呢……”

醉貓帶著笑意的話音剛落，柔軟干燥的嘴唇就啄了一下山田的臉。

“？！”

醉貓似乎發現了新世界：“呀？好軟呀～再親一下～”

這一次，親在了山田的唇上。

無數朵花火在山田腦內炸開。

漣漪變成海嘯。

超新星爆炸。

新行星誕生。

17歲夏天的第一場花火，以山田涼介把伊野尾慧交給有岡大貴照顧，自己落荒而逃作為結尾。

某個喝斷片兒的家伙事后完全失去了這段記憶，自己更是在明白到對這家伙的心意后，回家跟爸媽坦白喜歡上男孩子而挨了一頓打。

——在這之前明明也有過為之心動的女孩子，卻因為那個玩笑般的吻而淪陷。

偏偏罪魁禍首什么都不記得。

那個夏夜里的初吻成為山田涼介獨守的秘密。

他把它藏在了最遙遠的那顆星上。

如果，有朝一日你在宇宙中發現了我的那顆星，會讀懂鐫刻在上面的詩篇嗎？

04

與熱鬧的海邊相比，車站商店街這邊顯得冷清得多，幾乎看不到觀光客和行人，山田和伊野尾都戴著漁夫帽和墨鏡，穿著和一般觀光客無異的花襯衫、沙灘褲，也就大大方方地在路上晃悠。

商店街里充滿了海洋特色和別致的異域風情，幾乎每走兩三步就能看到一家以新鮮海洋魚獲作為賣點的飲食店，出品都很吸引人卻并不適合帶回東京做手信。最后兩個原本想要買特產的觀光客在一家居酒屋的包間里吃了一頓豐盛的海鮮大餐——把特產都裝進了肚子里。

兩人吃完飯出來結賬時發現只是一頓飯的功夫，原本只有他們這兩個客人的店里現在已經坐滿了人。

出于做晨間節目時養成的職業習慣，伊野尾順口問了一句：“這才6點半就這么多人了？”

居酒屋前臺是個健談的姐姐，笑著答道：“有花火大會呀，每年這個時候人就特別多，尤其是情侶，兩位……”

前臺姐姐打量了他倆一眼，見慣不怪地露出營業笑容：“兩位也是來看花火大會的吧？玩·得·開·心·喲～”

“？”

伊野尾一臉疑惑，一旁付完款的山田則一臉平靜地點點他的肩膀。

“醬，走啦?！?/p>

“剛才那個姐姐最后的語氣聽起來怪怪的？”出了店門伊野尾才小聲地說出自己的的疑惑，說完又馬上想到別的話題去了，“……不過我們也算歪打正著？正巧碰上了花火大會。”

“嗯?！?/p>

“吶，亞麻噠，我們上次一起去花火大會是什么時候來著？好像很久以前的事了……”

過往十幾年間的夏天，他們常常因為工作的緣故而一起度過，也會在閑暇的時候聚在一起點線香花火，可是竟再也沒有像那年在京都那樣全團人一起去花火大會了。

“你20歲那年我們在京都看過。”

“誒？13年前？那么久了嗎？”

“醬的記性真的很差。”

“啊哈哈哈～那時候我們都是小孩子，現在我可是30代的叔叔啦……誒，居然這么多年了，不過跟隊友一起看花火大會好像也有點怪怪的？”

“沒這回事?！?/p>

“真的嗎？聽到亞麻噠這么說我好高興～快點走啦～我跟你說我們房間的露臺正對著海，絕對是觀賞花火大會的絕佳位置～”

某只貓歡快地踩著人字拖，“噠噠”的朝海岸進發，那背影竟和京都夏夜里的那個背影重合在一起，山田一時之間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如果時光真的倒流回那個夜晚，被伊野尾親吻之后，自己能好好地做出回應嗎？還是會問出那個在心中糾結了十幾年的問題？

——躲在人群后面玩笑一般的吻，究竟帶著幾分真心？

晚上7點30分，花火大會準時開始，第一個環節是念贊助人留言，有人通過留言表達對逗子的熱愛，也有人借此機會告白：

“〇〇，我愛你！余生就拜托你啦！”

一段告白炒熱了整個海灘的氣氛，有人吹起了口哨，更有人喊到“祝你們幸福！”。

正趴在露臺圍欄上的山田和伊野尾，也跟著人群吹了聲口哨。

“喲！祝二位幸福！”

伊野尾尤其興奮：“早知道我也贊助一個～”

“醬的留言要說什么？”

“嗯……‘亞麻噠謝謝你陪我來旅行，比心’之類的？”

“你少來！”

“哈哈哈，那如果是你你會說什么？”

“JUMP早日去國競開演唱會！”

“不愧是你，是在下輸了。這個贊助加我一份～”

看得出來逗子當地很重視這場時隔3年重啟的花火大會，拼盡全力想為觀眾們打造一個難忘的夜晚，在背景音樂選曲上更是花了不少心思。當那首可以說是家喻戶曉的《Frist?Love》前奏響起時，海灘上的觀眾都忍不住“哇”出聲。

“感覺整個海灘都因為這首歌而浪漫起來了呢～難怪那么多人要在花火大會上告白，剛才你看到了嗎？還有心形的誒～對了，亞麻噠，你的初戀后來怎么結束的？”某只貓的思維又開始跳躍起來，話題轉換得十分自如。

“為什么要問？”

明明就不記得了。

“因為很在意啊?！辈煊X自己似乎回答得太快了，伊野尾又補了一句，“這可是我們平成ace的初戀誒？”

山田心中一直以來緊繃著的弦突然“啪”一聲斷了。

都已經30歲了，還有什么好隱藏的呢？何況在這一行里多詭譎的事情都會發生，喜歡同性隊友反倒不是什么難以啟齒的丑事。

“我的初戀，也發生在花火大會上——但從來沒有開始過?！?/p>

“哈？你們都kiss了誒……啊，是你強吻了對方所以……？啊，痛！”

山田忍無可忍，輕拍了下伊野尾的腦門，“被強吻的那個人是我。”

“誒？”

“醬，你的記性真的好差?！?/p>

“……？”

“我們在京都看花火大會那次你喝醉了，還記得嗎？”

“嗯，我那次沒喝多少但是醉到斷片兒了，后來還被你們笑了好久，大醬說你一路在照顧我……誒？所以……？”聰明如伊野尾很快明白了山田的暗示，只見他臉上的神情逐漸從迷惑變成驚訝，最后還浮現出了一絲慌張。

“你的意思是，那次我喝醉了之后，親、親了你，那是你的初吻？”

山田坦蕩地注視著伊野尾的眼睛，一言不發，卻已經給出了答案。

“呃……癡漢竟是我自己，真是抱歉啊?！?/p>

短暫的慌亂過后，伊野尾很快就鎮定下來，開始復盤一些陳年往事。

“我就奇怪那段時間你怎么突然那么嫌棄我呢？……不對，你說了初吻對象就是初戀對象，那時你是喜歡我的才對，那怎么……？”

這家伙怎么能面不改色地說出“你喜歡我”的？

“靠得太近會看不清楚，后來和你稍微拉開點距離，我才明白自己的心?！?/p>

“哦……你該不會是因為被我親了就喜歡我了吧？純情的17歲啊～”

“閉嘴啦！你還看不看花火大會？”

習慣了平成ace難為情時的色厲內荏，伊野尾不甚在意地繼續追問：“當時為什么不告訴我？”

“……對同性隊友抱有愛戀這種事能隨便說的嗎？我還被爸媽揍了一頓呢！最關鍵的是，你作為當事人都不記得了啊。”說到最后，山田語氣不由自主的委屈了起來。

“那，現在呢？現在，還喜歡我嗎？”

山田聽完這話心跳便漏了一拍，可是對上伊野尾似笑非笑的眼，所有想要說出口的“喜歡”都轉了一個彎。

“這都多少年了，我能若無其事地說出來就證明已經翻篇了。我現在雖然沒有戀人，但是也不喜歡你了。”

“這樣啊……”神情和語氣都越來越傲嬌，這是翻篇的樣子嗎？

伊野尾也不急著揭穿他，只是上前一步，想要把山田的表情看得更清楚?？康媒?，原本若有似無縈繞在鼻息間的晚香玉香水味變得愈發明顯，那是山田愛用的氣味，內斂而雅致。山田知不知道晚香玉的花語是“危險的快樂”？花語倒是和這個初夏的夜晚很相襯。

“作為禮尚往來，我也告訴你我的初戀故事吧？”

“誰要聽那種事啦……醬？！”

伊野尾突然伸手抱住了山田——

“如果靠得太近看不清楚的話，就感受我的體溫和心跳吧，它們不會騙人?！?/p>

花火大會此時已經接近尾聲，最后的花火大蔟大蔟的熱烈綻放著，“砰、砰、砰——”的聲音此起彼伏，響徹整個夜空和海岸。

而山田涼介的世界里只剩下伊野尾慧的聲音——

“亞麻噠，我的初戀故事里寫滿了你的名字。教會我什么是‘愛’的那個人，是你?！?/p>

山田反手抱住伊野尾。

原來，我們都在最遙遠的星上寫下詩篇。

小心翼翼卻又期盼你能讀懂。

中間曾經試圖改變行星軌跡，也曾試圖在不同的星系停留，最終依然被名為“命運”的光芒所指引，在茫茫星際中跨越數億光年，向彼此獻上宇宙級的極致浪漫——

“我喜歡你。”

-End-

后記：

平成ace當然知道晚香玉的花語，在他和伊野尾正式成為戀人的那個晚上以及此后的無數個夜晚，他身體力行地讓戀人體會到什么是“危險的快樂”。

可喜可賀。

關鍵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