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蘭訣》導演王昕:為了一場“搖人大戰” 扒遍整個古神譜
要說今夏最火IP,必須要算《蒼蘭訣》一份。
8月29日,劇版《蒼蘭訣》會員收官,愛奇藝站內熱度值突破10572。同IP改編的動畫《蒼蘭訣》在這個夏天,吸引了很多深夜追漫的人,且很多人因為《蒼蘭訣》第一次成為動漫用戶。愛奇藝站內,零點以后成了追漫高峰期,好多人因第一次追動漫,頻繁在社交平臺追問為什么動畫《蒼蘭訣》是一周一更。
《蒼蘭訣》原為網文作家九鷺非香的小說,不同于劇版改編對于情感向的側重,動畫放大了幽默搞笑的橋段,同時加入了很多大家熟知的古神話人物。因為這部動畫里每個人物形象都極具個人特色,除小蘭花和東方青蒼外,沉香、后羿等角色也在短時間內收獲了自己的粉絲。而“搞笑梗密集”看上就停不下來,也成為很多人深夜還在追《蒼蘭訣》的原因。
導演王昕此前已經有多部成熟的爆款作品,《一人之下》《狐妖小紅娘》《靈域》等。王昕說,放大喜劇和東方元素是他最初就給《蒼蘭訣》確立好的改編方向。為了讓幽默搞笑成分和故事情節融合的恰如其分,光劇本就打磨了半年多。王昕既是導演也是編劇,寫對白會打稿打好多次。為了成就高密度的搞笑梗,完成爆點的邏輯鋪陳,一個笑點前后要來回改好多遍。
在開頭那個被驚呼神來之筆的“搖人大戰”里,出現了沉香、濟公、紅蓮三太子、嫦娥、后羿等很多大家熟悉的中國古典神話人物。為成就一個“搖人大戰”場面,王昕把中國古神譜扒了一遍,光人物出場就分了三個系統。這樣高密度的人物和細節設置,無形中給團隊增加很多工作量。他戲稱,有時候他表達完天馬行空的設想后,團隊小伙伴都不想再搭理他了。
也正是因為創作團隊對于作品的高要求和創意投入,使得《蒼蘭訣》吸引了好多原本不看動漫的人,成為一部突破年齡、全性向的作品。“這才是國漫之光”“對幽默搞笑成分非常認可”“發自肺腑喜歡精良的視覺效果”“動漫版簡直讓人刮目相看”彈幕里好多用戶也切切實實get到了創作細節。
在劇集剛剛結束、動畫還在熱映期之際,愛奇藝《這位會員是內行》采訪了動畫《蒼蘭訣》導演王昕,去試圖厘清這部爆款IP的創作細節及擴圈秘訣。
愛奇藝:大家都很喜歡動畫和劇集的聯動,開播時間也離得很近,除了女主造型、片尾曲,還能透露一些聯動的部分嘛?
王昕:水云天、司命殿的最早設定是一模一樣的,做法一樣、概念也一樣,昊天塔其實也是一模一樣的。劇集和動漫距離這么近開播,這好像是我做動漫那么多年,第一次碰到。挺有意思的,我覺得是很好的一個方法。
愛奇藝:聽說光劇本就磨了半年,為什么要在劇本上下這么大功夫?
王昕:看到《蒼蘭訣》小說第一反應就是想把喜劇元素放大,但喜劇又特別難做。你要把喜劇點狀的特性變成影響情節的內容,就變得非常難,需要大量思考。如果不在劇本階段卡死,每一個笑點必須跟故事有關,最后出來的片子就是支離破碎的。每一個笑點都要和劇情有關,這是我們在第一階段做劇本的最大難點。
其次,如果做到12集體量,要表達的東西其實還差一點,但是我必須在前12集就讓觀眾感覺到我往前走了一步,包括魔尊自己的改變,小蘭花的改變,所以當時我們在分段和做劇本的時候花了很大力氣。這次的做法跟其他作品的做法可能不太一樣,其他我們會以大綱形式,然后到小點。這次我們是先把大綱全部拉好以后,反而是回到小點再往中段走,然后從中段再影響大框架。
愛奇藝:感覺小蘭花是搞笑擔當,最初是怎么定位這兩個角色的?
王昕:其實在我心里面做傻事的反而不是小蘭花,是魔尊。每次小蘭花惹了件事,魔尊用這個態度去面對她的時候,小蘭花就爆掉了,但是你發現那個點都是魔尊引起的。因為魔尊是貫徹性格,碰到這個事兒他就這么做了,就跟所有人的看法都不一樣,小蘭花是沒辦法陪著他搞事情。
愛奇藝:后期會虐嗎?
王昕:不會很虐,可能輕虐一點點。
愛奇藝:“搖人大戰”那段設計非常巧妙、很高光,為什么會有“搖人”設定?
王昕:原著延續性的人物比較少,觀眾代入感會比較集中,但我很怕跟隨性的人物和情感會少。那時候我正好在隔離,突然就想到搖人,一想到搖人,我就想到很多中國古代人物,我腦子里面一出這些人物的時候,感覺特別好玩。
大家其實有發現搖人是分三個系統的,像沉香、濟公,搖得都是武器,用武器喚人,沉香實際上是先招宣花斧,濟公出場前招扇子;但到中級人物偏高級的時候,紅蓮三太子是直接喚人的;到后裔這種古神級別的,他是請的。它其實跟中國所有神話故事都是串聯的,越高級的人物,九淵沒有這個能力直接把它招出來,只能喚、請。既然把召喚系統給做出來,肯定跟故事得有關,不能搖一下就走,所以后面我們有很多故事就會圍繞搖出來的這些人開展的。
愛奇藝:“搖人”部分有看到很多熟悉的神話角色譬如沉香、濟公,好多角色都有了自己的粉絲,角色靈感是怎么來的?
王昕:簡單地說,是我把古神神譜給扒了一遍。從最早盤古開始一直到封神演義之前,因為中國的神話故事是到封神演義結束的。有些地點能用到,有些人物能用到,包括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每一個人物出來,我們都會給他一個突出的特點。比如沉香,他說話有點自閉,所以他的配音就必須說話非常輕。后面濟公也會再出來,但是你們看到的濟公肯定不知道這是濟公。我們參考的有民間傳說,有神譜,有《山海經》,還有很多歷史故事,有些要到后12集才能看到。
愛奇藝:好多彈幕問悟空,后面有機會嘛?
王昕:提到過大圣,但是沒有讓大圣出來。其實后面有一場戲是跟悟空有關的,但是我不敢把悟空弄出來,那么強的人直接拿出來就秒一切了。我其實當時是有想法讓他出來的,但是后來覺得太厲害了,就沒有延伸開。
愛奇藝:原著IP人物沒有這么多,召喚出這么多人物會增加那么多工作量,怎么平衡精力和時間?
王昕:最難的點其實是在第十集和第十二集,因為出的人物有點太多了,制片組都要掀桌子了。每一個造型要花大量功夫,還要設計性格,還要服務于整個世界觀。雖然有更多人物也會有更大的發揮空間,整體也會更豐滿,但的確壓力特別大,需要花大量時間,但是我們的時間又只有這點。就只能壓縮再壓縮,把睡覺時間、吃飯時間,各種時間去壓縮,但是還是要把它呈現出來。現在還不能劇透,你們看就知道了。(本周五(9月9日)正好是第10集更新,大家記得去愛奇藝看動畫《蒼蘭訣》哦!)
愛奇藝:看到好多“對幽默搞笑成分非常認可”的評價,為什么能做到搞笑梗這么密集這么好笑?
王昕:可能我性格比較偏這樣,大家在吃飯的時候,我老是會把一個話題引申成一個很奇怪的話題。每一個笑點它不能脫離劇情,比如在第二集,小說上寫“昊天塔一個人都沒有”,我會把這個點放大,就是小蘭花馬上會叫“有人嗎?有人嗎?”(中二動漫音,請自行腦補或觀看視頻)像這種點,它沒有脫離它原始的東西,但當你發揮出來以后,就成了一個笑點。
我們在思考問題的時候,不能只看到思考層面,而是要進入內涵。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么面對這些事情?你會怎么去發揮?有兩種發揮,一種正向思維,還有一種倒過來想,也許你往歪的地方想,它可能會變成搞笑。我一直說我們在做作品的時候,有很大一部分是演出工作。其實跟演員一模一樣,得帶入角色,然后產生沖突和對白。我很在意對白,很多幽默感都是因為對白而產生了演出,通過演出又回到了對白,這一點非常重要,所以我自己有時候寫對白會打稿打好多次。
愛奇藝:人物造型也是大家討論度很高的點,人物造型細節上有哪些特別設定嗎?
王昕:在細節上加了好多辨識度的東西。我做造型做得最累的反而是九淵,當時畫好以后,感覺怎么都好看,就發型怎么都畫不出來,最后我決定讓他光頭,任何發型我覺得跟他氣質都不配。其實魔尊和小蘭花我們在定稿時也畫過好幾版,有個短發版本,東方青蒼的短發是斷發,其實也很漂亮,但短發最大的問題就是在風里沒法飄。
愛奇藝:大家都很喜歡配音演員,錄音棚里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嘛?
王昕:因為沉香說話很輕,說話輕會有一個很大問題,為了在混音時和其他正常角色的聲音高低能融在一起,就必須要讓沉香的配音演員離話筒特別近,離話筒近,但是不能有口水聲,不能有氣聲,也不能有呼吸,不然就會曝,那種做法很難,大家都這么克服過來了。還有后半段有大量的大叫聲音,所以我們基本上是把所有的吼叫全放在當天最后一場,放在前面的話,下半場都不能配了。
愛奇藝:很多愛奇藝會員都會在凌晨追《蒼蘭訣》,這個之前有想到么?你覺得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喜歡這部作品?
王昕:這個之前沒有想到。也許大家睡覺前就是想輕松一下,忙了一天了,會想到《蒼蘭訣》可能會讓大家很放松。我也是,我有時候睡覺前也會看一些讓自己能開心的東西,這很重要。
愛奇藝:你是愛奇藝VIP會員嗎?
王昕:我是長久會員,自動扣費的。
愛奇藝:除了動漫,還會在愛奇藝上看哪些內容?
王昕:我看得很奇怪,愛奇藝上我看紀錄片特別多,有很多紀錄片能傳遞一種更加真實的歷史。電視劇是不停地看。我在打稿和寫劇本的時候不能有任何干擾,就一句聲音都不能有,但是我在謄清畫面的時候必須要聽電視劇,聽得開心就看兩眼,這是我的生活習慣,所以基本上每天都開著。大家說這個劇好看,哪怕我覺得可能不適合,我也會看,我什么劇都看,不挑哈哈。
愛奇藝:近期最想推薦給大家的一部作品是什么?
王昕:肯定首先推薦《蒼蘭訣》啊!我一直覺得,每一個上線的作品都是很棒的。也許有缺點,但你一定在每一部作品里面能看到一定的亮點,那些亮點可能就是你沒有的。不然它不可能出現。而且每個導演在傳遞自己內心想表達東西的時候都是沒有錯誤的,他都是想讓觀眾接收到這種表達。只不過表達有各種各樣,觀眾接收的方式也不一樣。
愛奇藝:更喜歡用大屏還是手機看內容?
王昕:我肯定是iPad,因為離我電腦近,畫著畫著我就瞄兩眼。因為我每天工作時間特別長,大概要到16個小時以上,所以每天基本上除了睡覺都在畫畫,那不是生活很枯燥,至少讓我能聽聽片子。我一直常備兩個iPad和兩個屏幕,一個iPad用來看作畫資料,一個iPad看電視,然后兩個屏,一個屏造型、劇本,一個屏畫畫。
愛奇藝:今年是愛奇藝成立12周年,如果把愛奇藝想象成一個動漫人物,你眼中的愛奇藝是什么樣的?
王昕:我一直覺得愛奇藝應該是一個不一樣的存在,應該是一個招人喜歡的,但我沒法去形容它的可愛。世界上有好多東西它沒有一個形態,但它其實才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因為它獨一無二,所以我想說描述的東西不應該是一個具象的。當然我腦子里想到的更多是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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