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趣與雅趣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我自南來”郭莽園藝術展一瞥

文丨任彧嬋

7月12日，“我自南來”郭莽園藝術展在湘潭市齊白石紀念館開幕，受到了社會各界的熱切關注與好評，這是齊白石紀念館“夢想芙蓉”當代書畫名家學術邀請展之一。本次展出的150余件作品，選自郭莽園先生近40年的幾次個展及最新力作，題材包含山水、人物、花鳥等，十分豐富，帶有他極強的個人風格和藝術特點：落筆不俗，大膽奇險，張揚肆意，野性十足，詩情流露，直抒性靈。

在國畫當中，寫意畫占有重要地位，是最體現中國畫特質的，歷代名家數不勝數：八大山人、石濤、吳昌碩、張大千、傅抱石、齊白石、李苦禪、徐悲鴻……大寫意以草書入畫，高度自我，亦高度忘我，“意、力、韻、趣”，缺一難成。郭莽園先生“詩書畫印”兼善并通，性情真誠且瀟灑，成就了他的大寫意。

郭莽園作品

觀郭莽園先生的畫是一件快樂的事情，他的畫作是生動的，是有故事的。看畫之后再讀標題，那標題才真叫畫龍點睛：畫面上一只貓兒打翻了紅酒杯，標題叫做“守著個窗兒”；畫一只蝸牛，標題叫做“無鼓無鑼做道場”，這只平平無奇的蝸牛瞬間有了內涵；畫兩只小烏龜，標題叫做“莫笑形骸龜鱉縮”，畫面萌趣可愛，細品忍俊不禁。

郭莽園作品

也有不可愛的動物：兩條牛，在不同的畫里，一條實在長得像昆蟲的黃牛，但確確是畫的牛，讓人忍不住聯想到卡夫卡的《變形記》；另一條又像塊巖石，很符合牛倔強耿直的脾性，連紅衣的牧童也只能在畫面的角落，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一幅“猴子撈月”，猴子可不是一般的猴子，那是小孩不聽話的時候，家長嘴里用來嚇小孩的那只猴子，長沙鄉下的土話稱作“嗷（ao，第二聲）嗚嘰（ji，第四聲）”；兩只不同的松鼠，皆是毛發蓬松的樣子，但一只看上去很“炸毛”，野性難馴不好惹；另一幅畫里的一只嬌小可愛毛茸茸，讓人恨不得把它從畫里薅出來摸一摸；還有一匹馬，近看好似一把枯枝，又像綿延的群山，遠看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匹奔騰的快馬啊！每一幅畫都透露著一種：“你以為我要那樣畫嗎？我偏不！你以為我畫的是這個嗎？想不到吧！我其實畫的是那個。”的感覺，每一筆都落在了意想不到的地方，但每一筆都不多余。寥寥數筆，幾塊墨色，便神韻出彩；每一幅畫，題材可以相似，但意趣皆有區別，整整四個展廳的畫作，驚喜一個接著一個。

郭莽園作品

不同于動物題材的野趣橫生，郭莽園老師的山水更突出野逸蒼茫。畫面中的人總是小小的，穿著鮮亮的衣服，畫面中的景色氣象萬千：或是壁立千仞下的一葉孤舟，或是山勢嶙峋中的小小房子，或是連綿田野中的趕牛人，總是龐然巨物旁豆大的人，正是“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疏朗開闊是他郭莽園，沉郁雄渾也是他郭莽園，大有境隨心轉、心外無物的格局，意境高雅，生機豐沛。

郭莽園作品

郭莽園先生的重彩也與旁人不同。此次展出的重彩作品當中，主要是羅漢系列和意象敦煌系列。不同于寺廟中的羅漢寶相莊嚴，郭莽園先生的筆墨“畫羅漢，見眾生”，乍一看有些奇異，細賞卻精妙，神、人、鬼，三種形態在紙上合一，寫意到極致。意象敦煌系列，用陳傳席先生的話來說，“舍其形而取其神”，當真是精到！

郭莽園作品

陳師曾先生曾這樣定義“文人畫”：“甚么叫作文人畫？就是畫里面帶有文人的性質，含有文人的趣味，不專在畫里面考究藝術上的工夫，必定是畫之外有許多的文人的思想。看了這一幅畫，必定使人有無窮的感想，這作畫的人必定是文人無疑了。”（1921，《繪學雜志》第二期），文人畫最是講究情趣，強調神韻，重視文學修養、畫中意境的表述以及寫意筆墨的技巧。這樣來看，郭莽園先生是標準的文人畫：他的詩情學養，他的篆刻功夫，他的書法筆意，和他的畫在一起相得益彰，缺了哪個都不是郭莽園。

郭莽園作品

這自南而來的風，帶著充沛的野趣與雅趣，終會讓湖湘大地為他綻放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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